. U1 `5 Q6 A6 {' } 整篇口述字里行间充满着对毛泽东的崇拜,对毛泽东选定的接班人华国锋的信赖,对“四人帮”的极度憎恨。这种憎恨不独在于毛泽东生前的“揭露”和“三令五申”,还在于自己的切身感受。 2 p! }9 }# q! b9 N ' m9 b* U9 k0 V0 }+ a. ]% @1 O' J+ J
10月21日,诗人写出了那首名传一时的《水调歌头·粉碎四人帮》: s3 G5 A( \- y1 ~5 E. W# {3 p ) y7 D6 x' E3 |' g. e% L! z 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帮。政治流氓文痞,狗头军师张。还有精生白骨,自比则天武后,铁帚扫而光。篡党夺权者,一枕梦黄粱。 8 p) _) ~9 X2 ^- y |% P' U 2 |: H! `8 b% r& n& u; D0 Z 野心大,阴谋毒,诡计狂。真是罪该万死,迫害红太阳!接班人是俊杰,遗志继承果断,功绩何辉煌。拥护华主席,拥护党中央。- _" S0 T2 N( N6 C: G5 s
$ w" U* Y0 X5 V9 ?/ o2 e ~ 依然有不少标语口号式的内容,无疑是可以指摘的。但是它确实集中地表达了人民大众的愿望,喊出了时代的心声。它之广泛流传当然不在于标语口号,而在于诗人勾勒“四人帮”丑恶嘴脸的艺术创造:政治流氓、狗头军师、白骨精、文痞。这种简劲传神的社会形象的概括,表现出诗人确实不愧为大手笔。不管这首词主要在下阕,有多少时过境迁的内容,它作为时代的记录应当在诗人晚年的创作中占有一席之地。毫不夸张地说,在那个时期数以万计的同类作品中,它无疑是颇具特色的上乘之作。 , v& I/ Z6 `) j' g$ ? 1 S3 d5 J3 ~- p; O0 i
五 9 R) b3 w* J, w$ D & z0 O& ~% {: ?1 x 自粉碎“四人帮”到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的两年间,中国处在动乱结束后的徘徊期。郭沫若未能看到拨乱反正这一天的到来。诗人去世之际,在邓小平、胡耀邦的大力推动下,一场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大讨论已经拉开了序幕,新时期思想解放的号角吹响了,郭沫若是在思想解放的曙光出现在地平线上的一刻瞑目的。这或许是诗人的遗憾,也可能是一种幸运。 % x1 @$ d" s% ] ]9 T8 c- L/ b' k 在长达两年之久的徘徊期,郭沫若以极大的政治热情为党和国家的科学文化事业竭尽了最后的心力。 $ X& e: O, v! l : J5 V0 Q" G9 ~ D0 J
1978年3月31日,郭沫若在全国科学大会上作题为《科学的春天》的书面讲话,文情并茂,充分显示出这位浪漫主义诗人的本色,他的理想之火燃烧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让我们张开双臂,热烈地拥抱这个春天吧!” ) ]1 q% j/ Z Q/ S, ^ $ q/ @2 p: B0 V. E g4 }8 S
5月27日,在中国文联扩大会议上作题为《衷心的祝愿》的书面讲话。此时,距离诗人辞别人世仅半个月了。这篇讲话不啻是这位文坛巨匠留给全国文艺界的遗嘱。 - V: S% O0 @& K7 E8 {3 E3 J& f H2 f$ n$ p' ]6 L* t 在这些重要的讲话中,郭沫若一方面衷心期望科技工作者和文化界人士“打破陈规,披荆斩棘”,“敢想敢说,大胆创造”;另一方面对毛泽东的评价依然在惯行的轨道上滑行。下面一段话最为典型地反映出郭沫若的矛盾心理: ' p. |$ g0 w, E8 C % ]+ U4 ?2 V& V* R3 D
毛泽东思想过去、现在和将来永远是我们事业的指路明灯。毛泽东思想比天高,比海深,是我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巨大精神力量,毛泽东思想是一个博大精深的、完整的思想体系,他的文艺思想也是一个科学的、完整的体系,我们一定要完整地准确地领会它的精神实质。重点号为引者所加。[!--empirenews.page--]: B- k0 H- E$ W
# V- b; v2 B: q& d; @; K3 f 这里,一方面表示拥护邓小平1977年4月致党中央信中提出的“我们必须世世代代地用准确的、完整的毛泽东思想来指导我们全党、全军和全国人民”的原则,另一方面则认为毛泽东思想只是毛泽东个人的思想。可是,这两者恰恰是“差之毫厘而谬以千里”。以此,于立群在《化悲痛为力量》一文中说得更明白:“四五月间,沫若的病情几次恶化,……他把我和孩子叫到身边,要我们记下他的话:‘毛主席的思想比天高,比海深。照毛主席的思想去做,就会少犯错误。’”. W7 A' j. a* r7 H2 m2 f4 k
, E$ V- m: b9 @# x$ @ 这位一生精进不怠、追求真理的诗人、学者和战士,在自己固有思想状态的局限中走到了人生的尽头。6 A, X E! Z9 G2 j& s- l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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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扬在郭沫若去世前9天和他有过一次颇有意味的会晤。周扬以“您是新中国的歌德”颂扬他,诗人报以微笑。这是欣慰的还是苦涩的“微笑”?郭沫若当然明白周扬的好意,但是对这种早已耳闻的历史类比,心情颇为复杂。“文革”之前,他与自己的忘年交、心爱的弟子有过一次涉及歌德的谈话,大意是:现在,我们两个在一起谈话,是有什么谈什么,你也不会作戏。可是一转眼,我跟别的人,往往就不得不逢场作戏了。这是很悲哀的。凡是逢场作戏的人,写出来的东西,都会遭到后人的嘲笑。歌德最痛苦的,是理想的不能实现,实现的不是理想。如今有人说我是中国的歌德,这实际上是在骂我,在打我的耳光。而我还要谦逊地说:“我哪比得上歌德”。证之于诗人致这位弟子的书信,上述谈话是可信的。4 r+ W4 F4 y%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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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德是歌德,郭沫若是郭沫若,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历史的类比总是有缺陷的。尽管如此,恩格斯之评论歌德对后人研究历史人物终究不失为一个示范。 7 ^8 b! T% e" [, S 5 S) w3 P: c P8 b, ]% J* S0 e
郭沫若留给后人的不仅有巨大的文化财富,还有晚年的悲剧历程。这两笔遗产都值得后人研究和探讨。 / |( f* r; L$ O5 n4 ?9 v) o ! D/ e8 h7 A# s! n9 c 愿郭沫若的灵魂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