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国由氏族社会向国家的过渡 ——试析尧舜禹的“禅让”（节选）

闽南姚斌 · 发表于 2014-3-30 00:4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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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中国由氏族社会向国家的过渡

——试析尧舜禹的“禅让”（节选）

侯玉臣

一、尧舜的“禅让”与“天命”的产生

自黄帝以降，到帝尧的时代，这个部落联盟的首领都为黄帝的后裔。这不仅说明祖先崇拜的原始宗教已经形成，同时也证明父系制度已经确立，只是没有形成嫡长子继承制。另一方面，在原始巫教文化的影响下，自黄帝时开始，已出现了简单的政教合一制度，部落联盟首领同时又是最高的巫师，并被描绘为人神合一的形象，即被神化。帝尧就是这样一位首领：“帝尧者，放勋，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九族既睦，便章百姓，百姓昭明，合和万国。”尧、舜的时代，氏族社会已接近于解体，它被一种与之接近的宗族社会所取代。这就是“能明驯德，以亲九族”与“百姓昭明，合和万国”的宗族社会的族姓，即由同一祖先繁衍的不同宗支构成的血缘社会。而黄帝则是其最高祖先神。所以尧作为最高部落首领，便供奉黄帝。帝舜继位时所拜祭的大祖(文祖)庙已成为其政治活动中心。因此，从严格的意义上讲，黄帝以来的时代，已不存在原始氏族社会的“民主选举制”，而只能看作是“掠夺战争加强了最高军事首长以及下级军事首长的权力，习惯地由同一家庭选出他们的后继者”这种向世袭制过渡阶段的传位方式。尧与舜的“禅让”则是在部落联盟出现政治危机的情况下，部落首领与帝尧争夺帝位的复杂政治斗争中，权力交接的一种特殊方式。也可以说是由祖先祟拜向“天命”理论的过渡。

帝舜能大难不死并继承部落联盟首领的职位，自己也认为这是鬼神的护祐，是上天的安排。所以舜没有表现出对尧的感激，而是表现出对上天和鬼神的敬畏。为了证明自己的帝位是上天的旨意，帝舜登基时，搞了一次非常隆重的宗教仪式。“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鬼神，辑五瑞，既月，乃日觐四岳群牧，班瑞于群后。”拜祭了祖先神之后，帝舜又进行占卜，以表明自己的帝位是符合天意的。在证明了自己“受命于天”之后，帝舜又隆重地祭祀天地鬼神，以表示对上天和鬼神的敬畏。通过这种宗教礼仪，帝舜在鬼神信仰的基础上创造了最早的“天命”理论，使古代社会的祖先崇拜观念之外，又多出了一个代表最高统治者统治天下的思想理论：“受命于天。”由此，就形成了沿袭几千年的王权政治理论。

二、皋陶的理论与舜禹的“禅让”

无论帝舜怎样通过宗教仪式表现自己是“受命于天”，也无法改变帝尧让位给他这一事实。所以，这种“禅让”实际上恰恰是帝王自己确定继承人的开始，虽然帝尧还没有敢直接传位给其子，但这毕竟是帝王权力的扩大，是对部落联盟中众多部落首领政治权力的削弱。因而，帝舜继位之后，兜、共工等当初反对尧继续执政并希图争权的一派政治力量，就自然成为反对派。而帝舜则对这些人坚决镇压：“于是，舜归而言于帝，请流共工于幽陵，以变北狄；放兜于崇山，以变南蛮；迁三苗于三危，以变西戎；殛鲧于羽山，以变东夷。”就连被众人推举出来治水的鲧也被其镇压，这说明帝舜执政后为巩固帝王权力而采取的手段之强硬。通过这种军事上的较量，帝舜胜利了：“四罪而天下咸服。”于是，部落联盟首领的权力更大，距王权专制只差那么一点了。

三、简单的总结

恩格斯在论及原始氏族社会的解体时指出：“掠夺战争加强了最高军事首长以及下级军事首长的权力；习惯地由同一家庭中选出他们的后继者的办法，特别是父权制确立以来，就逐渐地转变为世袭制。人们最初是容忍，后来是要求，最后便僭取这种世袭制了。世袭王权和世袭贵族的基础奠定下来了。于是，……整个氏族制度就转化为自己的对立物。”我们不难看出，由原始氏族社会的“民主选举制”向世袭制的过渡，需要一个过程，而且这种过渡又与民族征服战争有内在联系。就是说，民族战争是促使氏族社会解体，转向奴隶制社会的关键。事实上，我国古代的黄帝时代就出现了大规模的部落战争。黄帝时开始，就已经出现了从同一家族中选举帝位继承人的父系世系的继承制度。所以，向奴隶制国家的过渡，从黄帝时代就逐步开始。到帝尧的时代，帝尧虽然遇到了政治危机，但他还是利用权力否决了其他部落首领对帝位继承问题的干涉，扩大了帝王的权限。帝舜继位之后，创造并发展了“天命”理论，从而为建立王权专制的政治制度打下了理论基础。皋陶在佐理帝舜治理部落联盟的过程中，提出了一套完整的宗法制度，使旧的氏族制度演变为家族制度，为建立古代东方专制政体打下了稳固的社会基础。

（《甘肃社会科学》1994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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