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宗亲,注册并登录姚网后才可以发帖,才可以结交更多姚氏宗亲。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帐号?注册
x
(清·胡渭撰) 《洪範正論》 卷一 箕子乃言曰:我聞在昔,鯀陻洪水,汨陳其五行。帝乃震怒,不畀洪範九疇,彝倫攸斁,鯀則殛死,禹乃嗣興,天乃錫禹洪範九疇,彝倫攸叙。 《傳》曰:陻,塞;汨,亂也。治水失道,亂陳其五行。畀,與;斁,敗也;疇,類也;嗣,繼也。天與禹,洛出書,神龜負文而出,列於背有數至於九,禹遂因而第之,以成九常道,所以次叙。《正義》曰:水是五行之一,水性下流,鯀反塞之,失水之性,水失其道,則五行皆失矣。《易·繫辭》云:河出圖,洛出書,聖人則之九,各有文字,即是書也,而云天乃錫禹,知此天與禹者,即是《洛書》也。《漢書·五行志》:劉歆以為伏羲繼天而王,河出圖,則而畫之,八卦是也。禹治洪水,賜洛書法而陳之,《洪範》是也。先達共為此説。林氏曰:箕子將陳彞倫之叙,於是推本其所自來,言鯀之所以失其叙,禹之所以得其叙者,然後歴陳九疇之目也。吕氏祖謙曰:箕子言“我聞在昔”,蓋得於遺言大訓,非臆説也。黄氏度曰:鯀治水而懷襄愈甚,此為震怒之實。吳氏澄曰:洛書不出於鯀治水之時而出於禹治水之時,是天不畀鯀而以錫禹也。王氏充耘曰:九疇非始於禹,如卜筮起於伏羲,作歴始於黄帝,堯、舜以來,皆從事五事以修身,皆用刑賞威福以為治,豈待禹而後有乎?蓋聖人迭興立法創制,先後錯出而無倫,至此叙為九章,而聖人治天下之大法首尾完具,粲然如指諸掌,則自禹始耳。故曰:洛出書而九疇叙。吕伯恭云:堯、舜之時彝倫未嘗斁也,止於鯀身言之耳。邵氏《寳簡端録》云:彝倫攸斁,説者謂鯀之世其失也誣,謂鯀之身其失也滯。渭按:天不畀鯀洪範九疇,則九疇之目與序不明便,是彝倫攸斁天錫禹洪範九疇則九疇之目與序悉明便,是彝倫攸叙只就洛書出不出上説,不必泥鯀禹之身,亦不可以屬堯之天下也。薛士龍曰:福極者,蓋其成效之見於民而存亡治亂禍福之所分者也。故於福則嚮之,於極則威之,曰嚮曰威者,蓋在人君之心有所避就,以為激勸而兢兢業業以制生民之命者也。漢孔氏言天之所以嚮勸人用五福,所以威沮人用六極,以嚮威為天之所為,大失其旨。朱子曰:福極,通天下人民而言,蓋人主不以一身為福極而以天下為福極,民皆仁夀,堯、舜之福也,民皆鄙夭,桀紂之極也。 卷二 貌曰恭,言曰從,視曰明,聽曰聰,思曰睿。 《正義》曰:恭、從、明、聰、睿,即是敬用之事。吕氏曰:此形色天性之善也,謂之曰者,本然之體非有所待。如水曰潤下,有貌則有恭貌,本恭不恭則非所謂貌矣,餘亦然。明者,觀人之詳,聰者聽言之審也,非徒辨色别聲之謂。曾子固云:古之人主,前旒蔽明,黈纊塞聰,非塗其耳目也,亦不用之於小。且近所以養其聰明也,養其聰明者,蓋將用之於大且遠。夫天下至廣不可以家至户察,人能用其聰明於大且遠者,得其要也。昔舜治天下,欲無蔽於諸侯百官則詢四嶽,欲無蔽於四嶽則闢四門,欲無蔽於四門則明四目達四聰者,舜不任其視聽而因人之視聽以為聰明也,不自用其聰明而因之於人者。此君道固天道、天聰明自我民聰明是也。 卷三 ……七曰賓者,交際酬酢之政也,如冠昬喪祭鄉飲相見之是也。八曰師者,寓兵於農以修武備之政,如鄉遂教閲之法是也。陳氏師凱曰:八政皆為民而設。王氏樵曰:八政唐、虞則屬之九官,成周則謂之六典,而在禹則謂之六府三事者也。 崔靈恩曰:堯置天地四時之官,舜改地官曰司徒,秋官為士,冬官為司空,春官為秩宗(見杜氏《通典》)。今按舜命契曰汝作司徒,《孟子》亦云舜使契為司徒,是司徒實虞官也。司徒之職亦不止敷五教。《王制》曰:司徒修六禮以節民性,明七教以興民德,齊八政以防淫,一道德以同俗,養耆老以致孝,恤孤獨以逮不足,上賢以崇德,簡不肖以絀惡。其所主事多,一教字不足以盡之,故亦特舉其官。 舜命臯陶作士,不知何時改為司寇,疑亦是夏制。司寇之職不止於刑獄,如詰姦慝平暴亂皆其職也,一刑字不足以盡之,故亦特舉其官。 陳壽翁云:八政在唐、虞時,食貨合為一而稷掌之,粒烝民而遷有無是也。此本《周禮》賈《疏》“稷為天官”之説。夫稷,田正也,而謂之天官,殊未可曉。然吾觀禹曰“予暨稷播,奏庶艱食鮮食,懋遷有無,化居”,《日知録》云:化者貨也,古化貨二字多通用。然則化即是貨,棄為后稷,既播穀又懋遷食貨,二者皆其所掌無疑也。《王制·冢宰》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為出,而《周禮》冢宰之屬又有大府、内府、外府、職幣、典絲、典枲等職,蓋自古食貨之事皆掌於天官。堯試舜名天官,稷曰百揆,舜亦以命禹百揆者,度百事也,其職最為繁重,而其切於民政者,莫如食貨,故特舉二事而不稱其官。《漢書·食貨志》曰:《洪範》八政,一曰食,二曰貨。食謂農殖嘉穀可食之物,貨謂布帛可衣及金刀龜貝所以分財布利通有無者也。二者生民之本,是為政首。《禹貢》:荆揚貢金三品,曰金銀銅也。《史記·平準書》:虞、夏之幣,金為三等或黄或白或赤,珠玉為器飾寳藏而不為貨,然則八政之所謂貨者,亦惟布帛與金錢龜貝耳。 《舜典》:修五禮,云吉凶賔軍嘉之禮。《疏》云:古今之禮或殊而以周之五禮為此五禮者,以帝王相承,事有損益,後代之禮亦當是前代禮也。且歴驗此《經》,亦有五事。此篇於上帝,吉也;如喪攷妣,凶也;羣后四朝,賓也。《大禹謨》云“汝徂徵”,軍也;《堯典》云“女於時”,嘉也。五禮之事並見於《經》,知與後世不異也,然則虞、夏時固有五禮矣。祀於五禮屬吉,祭先祖曰祠禴烝嘗,祭外神曰置社(大夫以下成羣立社,曰置社),五祀(户竈、中霤、門行),八蜡(先嗇、司嗇、農、郵表畷、貓虎、坊、水庸、昆蟲),皆報本反始人治之大者。故食貨之後即繼以祀賓,則兼五禮而言。如《儀禮》十七篇所載冠、昬、喪、祭、鄉飲、射、士相見之皆有賓主,以成其禮是也。《正義》云:民不徃來則無相親之好,故賓為七。説賓字甚當。蔡云:禮諸侯遠人此乃朝廷之禮,非所以厚民也。宗伯所掌,自五禮而外尚有樂律、天文、寳器、車服、史巫卜筮之屬,皆統於其職,然惟祀賔為切於民政,故特舉二事而不稱其官。 郯子言其祖少皥氏,以鳥名官曰鴡鳩氏,司馬也,是上世已有司馬之官矣。唐、虞時天官曰稷,地官司徒,春官秩宗,秋官士,冬官司空,或曰共工,唯無夏官之名。《説苑》云堯時契為司馬,《禮記》疏引鄭康成云祝融為堯司馬,皆不見於《經》,未可據信。舜命臯陶作士曰:蠻夷猾夏,寇賊姦宄。故蔡謂此以士官兼兵刑之事,《周禮》分為夏秋兩官,是虞亦無司馬也。伏生夏云:司馬在前,《胤徵》云仲康命胤侯掌王六師為大司馬,杜氏《通典》云卨玄孫之子微為夏司馬,則司馬乃夏后氏之官,兵刑分職不自周始矣。今準《周禮》言之,司馬掌九伐之灋及九州之險固、五兵之械器、牧圉之馬政。《王制》又言司馬辨論官材而定其爵禄,是司馬之職甚多,而唯四時講武最切於民政,故特舉一事曰師而不稱其官。古者寓兵於農,處則為比、閭、族、黨、州、鄉,行則為伍、兩、卒、旅、師、軍,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講武事,以習坐作進退步伐擊刺之法,而後可以御寇盜,備非常,故八政以師終焉。 卷四 無偏無陂,遵王之義;無有作好,遵王之道;無有作惡,遵王之路。無偏無黨,王道蕩蕩;無黨無偏,王道平平。無反無側,王道正直;會其有極,歸其有極。 舜皋賡歌及《孟子》所引夏諺皆句句用韻,“皇極”之敷言亦然。蓋虞、夏之間詩體如此,敷言非大禹所作,即係夏臣文字,箕子為父師而典之,故述之以告武王,《傳》子駿以為古書韻語,良是。 六,三德,一曰正直,二曰剛克,三曰柔克。平康正直,彊弗友剛克,燮友柔克,沈濳剛克,髙明柔克。 《傳》曰:燮,和也。林氏曰:三德者,聖人所以臨機制變,稱物平施,以為皇極之用而權其輕重也。胡安定云:聖人既由中道而治天下,又慮夫執中無權猶執一也,故用三德所以隨時制宜以歸安寧之域也。故皇極則見聖人之道,三德則見聖人之權。范内翰云:不剛不柔曰正直,正直者中德也。剛克謂剛勝柔也,柔克謂柔勝剛也,如《經》云“威克厥愛愛克厥威”之克,繼以“沈濳剛克髙明柔克”者,蓋所以抑其過引其不及而歸之於中也。陳氏曰:平康正直如唐、虞待於變之民,周家待二南之俗是也。彊弗友剛克,如舜待四凶、周待三監是也;燮友柔克,如湯、武、漢髙、光、唐太宗撫新附之民是也。張氏曰:遇平康則正直為中,遇彊弗友則剛克為中,遇燮友則柔克為中,此所謂時中也。蔡氏曰:聖人撫世酬物因時制宜,三德乂用,陽以舒之,隂以斂之,執其兩端,用其中於民,所以納天下民俗於皇極者蓋如此。王氏充耘曰:剛克糾之以猛,所謂惟辟作威是也;柔克待之以寛,所謂惟辟作福是也。渭按:杜元凱注《左傳》云:沈濳,猶滯溺也,髙明,猶亢爽也,言各當以剛柔勝己本性乃能成全。此實洪範之本義。 正直者王道之本體,剛柔適得其中,惟宜用之於平康之世。放勲曰:勞之來之,匡之直之,輔之翼之,使自得之,又從而振德之。《舜典》曰:夔,命汝典樂教胄子,直而温,寛而栗,剛而無虐,簡而無傲。《大禹謨》曰:戒之用休,董之用威,勸之以九歌,俾勿壊此,皆平康正直之治也。 林氏引范内翰說,有云“三德須用之,當其宜平康之世治之以中德,於彊弗順之世則治之以剛德,於和順之世則治之以柔德。《吕刑》曰:刑罰世輕世重。謂刑新國用輕典,刑亂國用重典,刑平國用中典。亦隨時而用之也,此亦大概。比方說世字不可太泥,邵氏《簡端録》:謂當兼地與人說,良是。蓋世統天下而言之,地以一方言,人以一身言。太平之世為平國,宜用正直矣,然亦有彊弗友者非治之以剛克不可,舜投四凶以御魑魅,皋陶施象刑以懲蠻夷寇賊是也。亦有燮友者非治之以柔克不可,舜咨十有二牧曰:柔遠能邇,庶頑讒説,格則承之庸之是也。亂之方興為亂國,如文王當殷之末世,伐密伐崇剛克也,然六州歸附之衆則惠鮮懷保之,是亦用柔克矣。亂之初平為新國,如武王克商有大賚而善人是富,柔克也;及命康叔治紂之餘民,則曰罰蔽彝用其義刑義殺,是亦用剛克矣。聖人撫世酬物,因時制宜,妙用存乎一心,不可泥世輕世重之說,謂平國無剛克柔克,而新國無剛克,亂國無柔克也,故必兼地與人言之,而其義始備。 卷五 汝則從,龜從,筮從,卿士從,庶民從,是之謂大同。身其康彊,子孫其逢吉。 髙氏曰:舜之襌禹,朕志先定,詢謀僉同,會筮協從,此大同也。故歴數在躬,啓能敬承,成王宅洛,周召營相,四方和會,卜惟洛食,此大同也。故卜年八百,終過其歴,身其康彊,子孫逢吉可知矣。朱子曰:心者人之神明,其虚靈知覺無異於鬼神,雖筮之靈不至踰於人,故自此以下必以人謀為首;然鬼神無心而人有欲,人之謀慮未必盡無適莫之私,故自此以下皆以筮為主。 龜筮共違於人,用静吉,用作凶。 鄱陽董氏鼎曰:舜命禹曰朕志先定,詢謀僉同,鬼神其依筮協從,蓋所謂“官占惟先蔽志昆命於元”,若此言謀及乃心卿士庶民然後及卜筮,亦初不以卜筮為先也,事之可否固已黙成於胸中而人謀又協矣,猶有待於鬼神不敢率意而行,故卜之。此見聖人謹重之至,亦所以示於民,使之信從其事而不懼於惑也。若人謀未從惟是聽,誠有如吳氏所慮矣。然天下之事有我所欲為而人不悦,有人所欲為而己不從者,皆當於卜筮決之,蓋人則有欲而卜筮無私,筮猶出於人而純乎天矣。此稽疑一疇尤以為重,非茫無厎止而一聽於卜也。 庶民惟星,星有好風,星有好雨,日月之行,則有冬有夏,月之從星,則以風雨。 ……渭按:舜在璿璣玉衡以齊七政,七政者,日月五星也。月之所從,豈止經星而無緯星哉?古星占之書亡逸,説《洪範》者但據傳記之所有以為言耳。漢《天文志》云:經星常宿,伏見早晚,邪正存亡,虚實闊陿,及五星所行合散犯守陵,歴斗食,彗孛飛流,日月薄蝕,迅雷風祅,怪雲變氣,此皆隂陽之精其本在地而上發於天者也,政失於此則變見於彼,猶景之象形,鄉(讀曰響)之應聲,是以明君覩之而寤,飭身正事思其咎,謝則禍除而福至,自然之符也。由是觀之,則王之當省者多矣。而《洪範》獨舉雨暘燠寒風以為言,即占星亦惟候此五者,蓋五星陵斗,彗孛飛流,日月薄蝕之,或數歲而有之,或數月而有之,以此為省則儆戒亦無幾矣;惟五者日日有之,非時則恒,觸目動心,隨事修救,真所謂念兹在兹釋兹在兹者矣。此堯、舜兢兢業業之心法而皇極之所以永建為萬世無疆之休也。 九,五福,一曰夀,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攸好德,五曰攷終命。 “五,攷終命”,《傳》云:各成其長短之命以自終不横夭。攷終命對凶死而言,横夭即凶死。蔡氏以短折為横夭,非也。《簡端録》云:終,盡也;命者,所得於天也。堯、舜百年,孔子七十,顔子三十二,均為盡其所得於天也。此説甚善。……林氏云:董仲舒曰:堯、舜行德則民仁夀,桀紂行暴則民鄙夭。夫仁夀鄙夭雖若制之於天非人力所能為也,然堯、舜之世則民仁夀,非其生而皆仁夀也,堯、舜之治天下彝倫攸敘,休徵時至,則不期於仁夀而自仁夀也;桀紂之世則民鄙夭,非其生而鄙夭也,桀紂之治天下彝倫攸斁,咎徵相仍,則不期於鄙夭而自鄙夭也。故仁夀鄙夭雖本於天而君實制其命,故《易》之論天地曰:鼓萬物而不與聖人同憂,言天地之於物仁夀鄙夭任其自爾無所容心,至於聖人則有憂患於其間,故能裁成輔相以立生民之命,嚮用五福威用六極,此聖人之憂患也。渭按:林氏此論雖亦歸重人主而未嘗不推本於天,立言庶幾無弊。以福極為天地之無心,嚮威為聖人之憂患,則可謂能鉤其玄矣。……人之福極皆出於天命,所謂莫之為而為、莫之致而至者也。君相雖云造命,豈能舉天下之人錫之福而去其極,但王者嚮威之心觀民以攷己,則固欲其有福而無極耳,蓋至誠無息之道薰蒸透徹,使太和之氣充塞於宇宙,則天之所以生人者當必福多而極少,百年累洽誠有是理。然天地之大,人猶有所憾,博施濟衆,堯、舜其猶病諸,何則?心無窮而力有限也。禹、箕之意,亦唯欲建極之君常存此嚮威之心欽欽焉,不敢一日稍自縱逸耳,原不限定天下之人皆有福而無極,然後為無愧於敷錫之治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