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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汶川地震之后的第一个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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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灾区,幸存的人正在吊唁地震中失去的亲人和朋友。封存的废墟打开了,渐渐宁静的痛苦卷土重来。曾经失去亲人的人,大概可以想象他们的哀伤,但是那哀伤必定不及他们的沉重。因为他们还失去了家园,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因为他们还失去了自己的过去,生活突然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k- g# V& z- |$ ^# |% c4 b V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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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9 d0 \6 Y% z# D8 w他们把头埋下去哭泣,我们看见他们心里紧紧揪起的痛苦,根本无法安慰。他们摆在废墟上的一只小小的叮当猫,好像一个死去的孩子从瓦砾里露出微笑,不敢仔细去看不能认真去想但是无从闪避。他们洒在地上的可乐,让你想起曾经有一个人,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可乐的时候的心情,多么细小多么真切。活着,是这样的生动可亲,而死亡,就是对这生动可亲的剥夺———再往下,便是不能想象,黑漆漆一片茫然未知。没有人能理解死亡,它连一丝线索也未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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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祭奠,不过是生者对记忆的温习,让死者在自己的心里再活一次,哪怕几分钟。祭奠,不过是让生者的悲痛奔放地涌出来,其实哭过了也还是无法告别,但眼泪是多么的必要。祭奠,不过是让生者站在死亡黑暗的崖边,清楚地看到人的生命是这样脆弱微渺,活着是这样的悲哀又是这样的可贵。祭奠,是私密的情感,心的波涌,灵魂的对话,隐匿在公然的仪式里,因为祭奠,也仍然还是在人间,这样拥闹这样孤寂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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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 m0 ~& }4 G& v* Z* e在灾区之外,许多曾经为那灾难流过眼泪的人,也在悼念那些无辜的亡灵。点起蜡烛来,或者凝视一盏灯;再到北川去,或者在网上献祭一枝花;写一篇悼文,或者独自沉默几分钟。其实都是不相识的人,没有过共同的生活,不了解他们这一个或那一个的音容笑貌,甚至也没从头读过那尚未完成但已经非常漫长字字悲伤的死亡名单———一个陌生人对另一个陌生人的死亡,能做些什么呢?一群陌生人对另一群陌生人的死亡,又能做些什么呢?拒绝遗忘,可是我们真的记得什么呢? 7 E/ `; x# j# V9 }( \; K"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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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 W* M7 u/ |* C我们只是记得那一场灾难,那一大片突如其来的死亡。我们没有能力保存,死者生前的温度,我们没有能力怀念,那些生命曾经是怎样是如何,摇曳生姿。我们不认识他们,没来得及认识他们,未曾有幸有缘认识他们,他们便突然被掠走了。被掠走了,世界上再没有,一模一样的他们了。我们再也没机会,去认识一个喜欢喝可乐的男人,去疼爱一个喜欢叮当猫的孩子,摸摸他的头,问他长大想要做什么。我们还不曾拥有就被告知,你已经永远地失去了。 1 P- Y0 l4 Q9 `6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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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只是,这样抽象的抒情,这样遥远的悲痛,不只是,这样几乎是自我感动的感动,这样近乎是时尚的哀伤。我们这些陌生人,在今年的清明节,心中真真切切地,多一缕别样的哀思。不知为什么,我们可以感觉到你们,我们可以感觉到他们,我们可以感觉到你们哀思中的他们———就像感觉到身边的亲人,就像感觉到远方的爱人,你们我们他们,生命间暗语一线,足够牵连,大家都是生死场上共同命运彼此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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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常的日子里,我们共同关心灾后重建,关心新城规划,关心善款分配,关心灾民冷暖,关心校舍安全,关心纪念的方式是否足够庄严,关心死者的名单何时才能够补全……在平常的日子里,我们要做咬紧牙关的实干家,振奋精神,重建家园,好好生活;在平常的日子里,我们要做破涕而笑的爱心天使,抚慰伤痕,重拾勇气,再绽欢颜。但是今天,我们要一起,重新回到灾难那一刻。再没有救人的紧迫和危急,再没有现场的混乱和吵闹,现在只有寂静的废墟一片,现在只有寂静中高声咆哮的灾难和悲音不绝的死亡。 $ s+ J5 K/ [. N, O% d* d7 h( V9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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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行动都是仪式,任何言语都是长歌,人们只有一起哭,哭出声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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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A: Y) O8 h3 W: J- c5 J这地震,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一个月的地震,到底还是让人无法接受!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无辜!这样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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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震,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一个月的地震,到底还是让人不能原谅!为什么,凭什么?这样残忍!这样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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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8 P1 m( K; Q' ?4 A) J/ ^7 v就这样喊出来吧,就这样哭出来吧。对着喧嚣的人群也好,独自在心底也好。别的事情今天都不提,今天我们只是悲痛,今天我们只是哭泣,今天我们要用最洁净、最纯粹、最沉默、最庄重的语言,哀悼,哀悼地震中的死者,问候,问候震痛后的生者。今天我们一起祭奠,祭奠,面朝死亡,赞美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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