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宗亲网

标题: 夜话后秦说姚苌 [打印本页]

---

作者: y6102372    时间: 2014-3-5 19:34
标题: 夜话后秦说姚苌

! C2 N/ s5 ?, u9 n! T) e. m
( [8 C: J* ^% A& k                                        夜话后秦说姚苌  作者：南国此时正清秋
. T7 M5 E8 m) L7 }姚苌字景茂，羌族人，世居南安赤亭，现在的今甘肃陇西，是羌族首领姚弋仲第24子。老头很能生，共计有42个儿子，比较出名的有2个：姚襄和姚苌。
3 ?2 k( }( l3 P" D- z6 ~) k% E( ?
现在先从姚襄姚苌兄弟说起。

姚襄是姚弋仲的第五个儿子，老姚归西之后，他手下这只羌族军事集团归了姚襄指挥。胡人也没什么长幼尊卑，传位长子的说法，能者为主，这点倒是挺好。

早年间姚弋仲曾经评价儿子姚襄：“汝才十倍于闵。”闵指的冉闵，是把后赵羯族杀个天翻地覆的武悼天王，但是在老姚眼里这位冉天王比五儿子差了不止一个档次。事实证明，老姚眼光真是不错。

姚襄带着这些个部下遵从姚弋仲的遗言向东晋归附，一路走，一路乱打。等姚襄路过麻田时和李历激战，结果姚襄的战马中流失死了。眼看姚襄就要危险，这紧要关口姚苌出场，把自己坐骑让给五哥姚襄，姚襄上马转头问小弟姚苌：汝何以自免？——战马让给哥哥我，你怎么脱险呢？姚苌的回答很艺术：但令兄济此，竖子安敢害苌。
: Z5 i) j5 W4 \
# M& t  k$ I4 h2 R% S; p0 I, v细细品一下姚苌这句话。

一般文学影视作品经常有这个镜头，某人担任掩护，对被掩护的人说：你先走，我死了没关系。把这句话套用上面场景，文言文翻译就是：但令兄济，苌死何足惜。
# G; c) N: [: m  {- f
% m  G- Z  e! a* a6 }3 d( O这句话很悲壮的，第一层意思，你先走，第二层意思，我大概活不了的。所以说被掩护者听了这话，十有八九是心中有愧。

姚苌的这句：但令兄济此，竖子安敢害苌。同样是两层意思，但是境界完全不一样。第一层意思，姚襄哥哥你尽管走，第二层意思，只要哥哥能安全，敌人不会把我怎么样。换言之，姚襄的能活着就是姚苌生命安全的保障。这样讲对姚襄的心理压力一下子减少很多。

后面事情的发展很符合大众剧情，“会救至俱免”，救兵到了，姚襄姚苌兄弟二人都安然脱险。
& g1 X& a( O2 _& T1 y- ^
姚苌“少聪哲，多权略，”还是个小孩就跟着哥哥姚襄打仗，而且“每参大谋”。是姚襄身边得利的助手。

3 s; f* F1 ?  E/ I* s后来姚襄梦见这个弟弟穿着龙袍坐在御座上，各族酋长部落首领在下面拜见。假如心里阴暗的人梦见这场景，估计就对姚苌下黑手了。

; s, m7 a, C4 o: s  p但是姚襄非但没因为这个梦对姚苌猜疑防范，相反还很高兴，对手下说“吾梦如此，此儿志度不恒，或能大起吾族。”这小兄弟大概是了不起的人物，或许能振兴姚家。

' h2 d$ ~9 \4 }4 {姚襄归附东晋之后，受到扬州刺史殷浩猜忌，居然导致双方火并一场。姚襄于是叛离东晋，带着手下一路北上，占许昌，攻洛阳，在被东晋大将桓温击败之后，又改道打到关中去了。关中地区当时是崛起的氐族苻氏地盘，符黄眉
; [* B) V0 k5 Y( |苻坚等人带兵马和姚襄开打。需要注意一点是当时苻坚还不是皇帝，仅仅跟着符黄眉打下手。
% W" o, P, Q* d7 ]/ w
! Q) T5 A  s2 M1 @% A3 |5 _3 u两军在三原大战，这一回不想姚襄战马再次栽倒——大将找匹好马骑很重要，人被前秦军捉去，“为（符）坚所杀”。这里特别注意的是，史书里明确记载了姚襄是被苻坚所杀。

姚襄少年英雄，17岁就领兵打仗，弘农人杨亮对他评价是“神明器宇，孙策之俦，而雄武过之。”是比小霸王孙策还要厉害的人物。可惜姚襄同孙策一样英年早逝，死的时候仅27岁。
6 ^: o3 F7 T; I+ _# A+ R0 o2 u$ r
+ L) m; J+ Q0 g8 q! k姚襄被杀，战败的姚苌在这里无奈率领部众投降了前秦。

3 ?+ j! }* Y# ~6 k当时姚弋仲的灵柩姚襄随军带着的，“秦主生以王礼葬弋仲于孤磐，亦以公礼葬襄。”这次前秦皇帝苻生给姚弋仲和姚襄一起下了葬。讲这点是特别说明苻生也有厚道的时候，这个事不能张冠李戴安在苻坚头上。（《资质通鉴》）

野史一直以来有种姚苌投降前秦后，符黄眉要杀姚苌，但是被苻坚阻拦的说法，被视为是苻坚救了姚苌一命。但是这种说法是有水分的。因为这么大一件事，很多史书比如《晋书》《十六国春秋》《魏书》《资治通鉴》等等都没有正面记载，一点一毫的直接书面证据都没有。
! d0 _$ k/ B' v1 c
+ x4 d+ n- I# Q! p& I( H  P唯一的一点关于这件事的记载是侧面的，源于徐嵩的一句话。徐嵩是前秦大臣，姚苌背叛前秦后，他手下将领姚方成抓住了徐嵩。在杀徐嵩前，徐嵩来了一句“汝姚苌罪应万死，主上止黄眉之斩而宥之。”主上是指苻坚，黄眉是指符黄眉，这才有了符黄眉要杀姚苌，苻坚出面阻止的说法。
5 N3 t& x" [, u  }* i6 G
' C' \; d4 c7 r( F( x  c但是徐嵩的话是否有水分，有多大水分，不得而知。或许徐嵩是说了事实，或许是临死前信口开河来诋毁姚苌。所以苻坚是姚苌救命恩人这个说法值得商榷。
+ q( D% E2 i+ S9 C2 S
) _2 \3 v! T3 S" ]一般来说，敌方高级首领做了俘虏能暂时保全性命，下场或者如同刘禅
陈叔宝混吃混喝等死，或者如同李煜发发牢骚被干掉。

  V" U: t- p% d+ P/ C4 j姚苌恰恰走了第三条路——受到重用，跟着苻坚打江山。

苻坚能当前秦皇帝，也是源于一次政变，杀掉了苻生坐稳皇位。随即苻坚把归附的姚苌任命为扬武将军，开启了姚苌在前秦的征战之路。
! h9 H5 r  W0 Z! S* r8 V
  l( p" p+ M7 A* ~3 Y6 G" L姚苌在前秦平略阳叛变，剿灭杨纂，攻灭前凉，袭击东晋，击败杨亮。十多年的时间里“为坚将，累有大功。”

- a5 W' E4 J/ `姚苌功劳大，官也做的大，历左卫将军，陇东、汲郡、河东、武都、武威、巴西、扶风太守，宁、幽、兖三州刺史，步兵校尉，封益都侯。姚苌一步一步成为苻坚比较倚重的高级将领之一。

- q  `4 r( p  s9 q可以说姚苌在苻坚手下效力的这些年，是对得起苻坚的，尽职，也尽了一员大将的本分。

等苻坚统一北方之后，转过脸打算一举拿下东晋。史书记载，苻坚这个计划是受到慕容垂，姚苌的支持，但是《晋书》《十六国春秋》没有用明确记载姚苌对苻坚讨伐东晋有支持，慕容垂一心说服苻坚征讨是跑不了的。明确姚苌支持征伐东晋的记载在《资治通鉴》里，原文是“独慕容垂、姚苌及良家子劝之。”

《资治通鉴》的成书时间晚于《晋书》，更晚于《十六国春秋》，司马光他老人家的记载是出自考据还是凭空想象的文学手法，值得商榷。
+ W+ e! ]" _' d& ]" T) _5 v- v
, f3 J" D0 _& n0 B慕容垂支持苻坚南征东晋，是因为想恢复燕国，出征前就开始做复国准备。假设姚苌支持苻坚出征，从后面事情发展看，还没有做兵败叛离的打算。
# s' a9 h! t" s' W- s
等苻坚决心征东晋，对姚苌委以重任，授龙骧将军。前秦的龙骧将军是苻坚担任过的职位，苻坚当皇帝之后从没授予他人，今天破例授予姚苌。
  b: \$ c- x2 E4 ^0 R! x
2 T; ]$ j& ~- O3 J7 D' e' J- k要说这时候把龙骧将军授予姚苌是收买人心，让姚苌去买命，说不通。姚苌跟随苻坚十余年，这时候再收买有点晚。唯一的解释是苻坚对姚苌的信任，因为苻坚授予姚苌龙骧将军之后还有一句嘱咐“山南之事一以委卿”。

当时前秦也有人眼光毒辣，此人名叫窦冲，直接进谏苻坚王者无戏言，委任姚苌为龙骧将军是不祥之兆。“坚默然。”但是也没做出其他举动。
" I. S8 |- h, \& Y$ j
前秦和东晋在肥水决战，秦军败得一塌糊涂。姚苌也没捞着表现机会，和败军一起退回了北方。等回到前秦国都长安之后不久，前秦境内一片大乱了。
1 b7 B* h% l1 r
丁零族的翟斌，慕容家族的慕容垂
+ c; u  I2 N5 D+ b. P慕容泓 慕容冲 慕容农先后起兵叛乱，前秦国内遍地烽火。

当慕容泓起兵反叛苻坚之后，苻坚派儿子符睿领兵平叛，姚苌作为符睿司马同行。结果符睿小伙子年轻气盛，到了战场不停姚苌劝阻，冒失轻进，被慕容泓一战杀掉。皇子战死，姚苌马上派出长史赵都
* f8 b% L' m( N- L! z: {参军姜协两个人去苻坚面前谢罪。

此时的苻坚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宽厚仁慈少了很多，加上爱子阵亡，一怒之下杀了赵都、姜协二人。姚苌得到消息，自己派去谢罪的人都死了，下一个苻坚要杀的恐怕就是自己，惊恐之下带手下亲信背离苻坚逃命去了。现在仅仅是逃命，没心思造反。
& K% D+ G2 Q. a/ K* S
姚苌当时是无目的、无计划，奔着渭北就去了。因为那里是自己老家，老爹姚弋仲的老根据地，算是自己的地盘。等到了渭北马牧之后，当地豪强五万多家归附姚苌，推荐姚苌做盟主。姚苌起初或是真心，或者是假意的推辞，关键时候，尹纬出场了。
9 Q. F! V& R& H+ m
尹纬是天水豪族尹家子弟，早年天水尹家因为追随姚襄，在苻坚杀掉姚襄之后禁止尹家子弟出仕——苻坚也有度量小的时候。由于这个原因，尹纬在前秦只能混个小官当当，所以他对苻坚和前秦是十分痛恨的，在前秦灭亡的好几个关键时刻，都有尹纬的身影，而且出了大力。
1 Y* I$ O: Y. d
苻坚早年那个很不起眼的决定，后来能影响到国破身亡。这怪谁去？只能苻坚自认倒霉。

( O% J; \! G5 k9 p/ [( M
* @( g' F& A: G0 @% r* D& Z8 C- [7 r尹纬现在出来，就对姚苌先分析形势，前秦灭亡不可避免。然后吹捧姚苌能力强，在乱世必然有所作为。最后讲我们地方豪族推荐姚苌您为主，希望救民于水火之中。
+ J' g0 e! ]% U2 ]: g+ D" X( v' l
# o; i+ y+ u8 Z2 U姚苌听从尹纬的话，自称大将军、大单于、万年秦王，大赦境内，改年号白雀，算是正式建立政权，和前秦分道扬镳。

姚苌称王之后，一面和慕容家族搞好关系，互不侵犯，一面在西北地区攻城略地。这么一闹腾，把苻坚引来了。

7 c( ~: Z7 g% `" B. p  R1 q) o苻坚之所以亲征姚苌，一方面是姚苌实力强，其他人来了也白搭，另一面也是苻坚不信任异族、异姓将领的表现。

早先苻坚派慕容垂、苻飞龙攻打翟斌，结果慕容垂杀了苻飞龙造反。再派符睿带着姚苌出战，结果符睿战死，姚苌也反叛。慕容垂、姚苌两员得力大将先后离去，此时的苻坚对异族、异姓将领或多或少信任度在下降。

姚苌对苻坚这一战，先败后胜。上来被苻坚压制的动弹不得，而且水源还被切断，姚苌营中甚至有人渴死。偏巧这时候下了一场雨，姚苌大营积水三尺，而大营百步之外降雨才一寸多一点。缺水问题一下解决，姚苌的军队士气大振。
9 t, |* ^8 v, p4 j
苻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吃饭，当场掀了桌子大骂：老天爷也没良心，怎么偏偏在反贼那边下雨？（“坚方食，去案怒曰：天其无心，奈何降泽贼营”——《十六国春秋辑补》）

缓过劲的姚苌开始反击，一战大胜秦军，俘虏了毛盛
% c8 g! D/ O5 Y; `7 s徐成几十员大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从前老同事，老战友，姚苌把这些人有客客气气送还苻坚。
# _. B- m3 c. [
苻坚这边打不赢姚苌，背后慕容冲又在打长安。相比之下还是长安重要，所以苻坚不再和姚苌纠缠，退兵回救长安去了。
2 T, a1 C9 ~: w" `, O* n! a
姚苌看着苻坚回长安打慕容冲，于是和手下商议下一步作战计划。姚苌手下多建议直接攻打长安，坐镇关中。姚苌自己的想法很特别：“慕容家起兵有东归之心，不会在关中待很久。我们先平定岭北一代，等秦燕两败俱伤，兵不血刃取长安，这是如同卞庄刺虎一样。”后面事情的发展，和姚苌的判断基本一致。

姚苌继续在岭北攻略地盘，其中攻陷新平值得说一下。

当时姚苌攻新平，新平太守苟辅要投降。这时出来几个多嘴的人，其中有辽西太守冯杰、莲勺令冯翊——战乱时期这么多官员不在其位，他们同苟辅讲：天下大乱，才能见臣节，昔田单守一城而保存齐，现在我们应该尽力死守，死而后已，怎么能变节？
& h  f/ b$ Q% X4 ~( H7 G
苟辅耳朵根软，听了这么大义凛然的话，决心死守新平。一出惨烈的新平攻防战上演，姚苌战死万多人，愣是没打进去。

苟辅除了会硬拼，也玩阴的，居然想出诈降计。姚苌起初没多想，还以为苟辅真心投降，带着人准备入城。想姚苌也是历经百战，还没到苟辅伏击圈就看出破绽，掉头就跑。苟辅带人追杀，姚苌手下又阵亡一万多人。

双方又打了一段日子，苟辅的新平城是粮草殆尽。这时候姚苌派人招降，说的很好听：我姚苌以义取天下，不会仇恨忠臣。你苟辅带着人投降只需要迁移他处，这里我要设置军镇。
! _% s% H+ V) W1 j# @4 O. e# |/ n6 B
/ m! V+ G& @' ~+ U苟辅还真是耳朵软，姚苌的劝降他听了，带着城内五千多人投降。结果姚苌把这些人全部坑杀，男女老少无一幸免。

* ]$ b3 ~- |& o( U" d6 L这里姚苌屠城倒不是心狠，是苟辅假投降在先，姚苌假招降在后，一报还一报。再说苟辅诈降计杀掉姚苌一万多人也不是稻草人，也是上有父母下有老婆孩子的大活人。苟辅自作自受，可怜搭上新平五千平民百姓。
$ d! b# k3 i: }' h* b+ L8 T

3 b' h, g4 i" L
+ o9 ^7 X9 W' ^6 Y想姚苌对前秦的俘虏降将毛盛 徐成
雷恶地都未曾杀戮，区区一个苟辅真心投降怎么会刻意杀他？实在是苟辅做事太不地道了，姚苌不是那种残忍好杀的人。

9 x$ g, f1 M7 n+ A( V; a+ G- o姚苌这里正在经营自己的地盘，忽然有一天他在前秦的老同事，前秦司隶校尉权翼、尚书赵迁、大鸿胪皇甫覆、光禄大夫薛赞、扶风太守段铿等文武数百人前来投奔。这让姚苌很意外，细细问下才知道，长安失守了。

. U. |& Q* u" i" P& e! m苻坚
/ |. T2 K+ V" v9 ]# Y慕容冲在长安展开攻防战，守城的苻坚占不到上风，居然听信“帝出五将久长得。”“坚入五将山长得”的鬼话跑到五将山去了，把长安丢给儿子符宏。符宏小伙守不住，很快被慕容冲攻破长安城。
& k8 E8 s: _& D
4 F1 W! _8 ~' t3 ?这数百前秦大臣既不想投降慕容冲，也不想在长安一死了之，想来想去还有老同事姚苌在附近，都跑到姚苌手下混口饭吃。前面姚苌有俘虏苻坚大将礼而送还这事，使得这些前秦老熟人对姚苌印象相当好。另外这些大臣也不是傻子，他们看得出，未来关中之主，非姚苌莫属。
% k/ Y  G+ u7 a4 C
( M" T1 A7 [! d# ?/ N3 @: M: P' j姚苌得知苻坚在五将山，派出将军吴忠把五将山包围。苻坚身边随从溃散，仅剩下几十人，吴忠轻而易举的擒获苻坚，押到新平囚禁。
; p+ d8 H, b  b
- T1 O1 ]. z: T7 G5 ]0 A" l面对作为俘虏的苻坚，“苌求国玺于坚”，字面意思是姚苌亲自去求传国玉玺的。姚苌对苻坚说“苌次膺符历，可以为惠。”苻坚没那多废话，怒目大骂：“国玺已送晋朝，怎能送给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贼！”
- P  K! H) k9 f9 d0 F* \
碰了一鼻子灰的姚苌又派人去要求苻坚禅让帝位，这次派去的就是尹纬。苻坚还是大骂：“禅代是圣贤之间的事。姚苌什么东西，敢自比古代圣人！”

1 B- r' d/ `5 S% B' f: `8 p苻坚和尹纬的这次谈话内容应该很多，可惜史书全无记载。这个判断的依据是谈话最后苻坚问尹纬：“你在我的前秦做什么官？”尹纬回答：“尚书令史。”芝麻官。苻坚听了一声叹息：你有宰相才能，王猛一样的人物，但是我竟然不知道，覆亡也不冤枉。苻坚对尹纬做出“宰相才，王景略之流”的评价，不是交谈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的。很可惜我们不知道当时尹纬如何在苻坚面前表现了自己的才干。
0 a4 t+ f1 t5 y6 o7 I) }8 W4 X
按史书记载，姚苌向苻坚索求玉玺，要求禅让不得，苻坚骂而求死，姚苌就下令把苻坚缢杀新平佛寺。表面看就是姚苌的要求苻坚不能满足，于是被姚苌杀掉。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
- `8 }' k) ]1 l
/ y9 M0 {* f& B/ x% U$ S姚苌为什么索求传国玉玺，为什么要求禅让？这里牵扯的是正统问题，是表名身份的问题。现在看苻坚前秦，姚苌后秦都不算正统王朝，但是当时他们自己还是看重这一点。

假设姚苌拿到传国玉玺，就有受命于天的名义称王称帝。假如苻坚把皇位禅让姚苌，那更了不得，姚苌就可以名正言顺接管前秦的控制区域，几乎兵不血刃取得北方大部分地区统治权。另外一点是，当时姚苌手下前秦旧臣众多，能获得玉玺或者苻坚禅让帝位，都能安抚众人之心，巩固和稳定姚苌的政权。
5 [, B7 u4 q: E
港台警匪电影经常出现一句台词：对不起，你必须死。这句话同样适用于苻坚被杀。
9 U. y; e- ]2 B) K% d' Y% c, f6 r
从私人恩怨讲，姚苌哥哥姚襄是被苻坚所杀，杀死苻坚替亡兄报仇合乎情理。姚苌今后不止一次会用到这个理由。
2 S5 t3 j+ J; E6 m. t

; T. V5 u* o" {* u. v8 M+ w0 c: e


5 W. u6 K/ C# J





虽然苻坚对姚苌活命之恩不辨真假，但是姚苌在苻坚手下南征北战十几年，战功赫赫，也算是报答过了。
( ^. j6 }8 o$ _, c
另一面杀苻坚，也是迫不得已。史书记载，苻坚被杀之后，“三军莫不哀恸”，可见苻坚在姚苌军中也是有很高威望的，更何况姚苌身边还有前秦旧臣几百号人。

假设姚苌放走苻坚，手下大概很多人会跟随苻坚而去。假设手下这些人出于同情偷偷放走苻坚，这算是还好。万一他们放出苻坚直接哗变，夺取姚苌军权，甚至杀掉姚苌，也不是没有可能。
1 G4 Q4 |4 A/ ~6 B" x
0 h- T( t/ X+ [2 M虽说是莫须有的假设，但是想想这些情况就很恐怖。苻坚此时是烫手的山药，既不同姚苌合作，留着又有危险。最简单也是最无奈的解决方法——杀死苻坚。

+ _* v' A% Q' L; n7 Z+ F3 V8 m: S乱世相斗，丛林法则，姚苌想称雄关中，苻坚就必须死。
; d! E+ Z4 L" G2 p* @% ]
4 B9 D; i& Z# V2 D司马光在《资治通鉴》对苻坚覆亡有自己的看法，全文引用：臣光曰：论者皆以为秦王坚之亡，由不杀慕容垂、姚苌故也，臣独以为不然。许劭谓魏武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使坚治国无失其道，则垂、苌皆秦之能臣也，乌能为乱哉！坚之所以亡，由骤胜而骄故也。魏文侯问李克吴之所以亡，对曰：“数战数胜。”文侯曰：“数战数胜，国之福也，何故亡？”对曰：“数战则民疲，数胜则主骄，以骄主御疲民，未有不亡者也。”秦王坚似之矣。

司马光的观点概括一句话就是：苻坚悲剧是咎由自取，不要怪慕容垂、姚苌这些人。
8 Q* o7 P2 W, d& M
苻坚死了，慕容冲在长安也没多待几天就率部东归。这时长安空虚，一个叫郝奴的家伙不知深浅，趁机在长安称帝，过过皇帝瘾。

) Q) g. l: E7 l1 v$ ^姚苌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马上派兵攻打长安。郝奴确实跳梁小丑，战败之后乖乖向姚苌投降。
" X" F& {$ R4 J* G2 U+ I. a9 d+ r
公元386年，姚苌正式在长安称帝，国号大秦，史称后秦。追尊父亲姚弋仲为景元皇帝，追谥哥哥姚襄魏武王，立妻虵（蛇）氏为皇后，儿子姚兴为皇太子。

( y: w6 W) U3 `/ ?) L. _虵皇后南安人，姚苌的老乡。姚兴即位后尊为皇太后。另外姚兴当皇帝后还把一位孙氏尊为皇太后。孙氏在姚苌身边地位如何，不得而知。有人推断孙氏是姚兴生母，虵皇后是姚兴养母，但是目前缺乏足够证据证明。
) ~8 h: k4 I8 R
姚苌人品有点问题，但却是个好皇帝。称帝之后吃饭一道菜，妻子也不穿华丽衣服，宫中珍宝都拿出来充作军费。“修德政，布惠化，省非急之费，以救时弊，闾阎之士有豪介之善者，皆显异之。”“立太学，礼先贤之后。”“百姓年七十有德行者，拜为中大夫，岁赐牛酒。”
* I) f* s  e6 L! a3 D1 g
9 [; n2 b% A  a  b穷奢极欲，大兴土木和姚苌是不沾边的。整个后秦一朝，姚家祖孙三代皇帝，也没做出劳民伤财的事，实属不易。
0 A: c5 W& d+ D7 R9 ]- h, Y3 J. ~% _2 u
称帝之后姚苌曾摆下酒宴和群臣庆贺，喝到醉醺醺的时候，姚苌起身对手下大臣说：“从前我和你们都是前秦大臣，现在咱们忽然变成君臣关系了，你们不觉得可耻么？”这是很伤人的一句话，在座哪位不是前秦的臣子？苻坚刚死了没几天，大家就来参加新皇帝的庆典。

1 c8 P: T* d% W0 u; I7 C大臣赵迁摇晃着起身就对姚苌说：“老天爷都不以有陛下这样的儿子为耻，我们做臣子有什么可耻的？”言外之意也很难听，我们无耻，您这个天子更无耻。

4 a2 U  n/ m6 S4 z+ f姚苌大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要是换朱元璋，有人敢这样说话，马上宴会变屠场，杀了没商量。

. v8 X+ G5 b" l& ]8 [; l( S( l1 z姚苌性格直率，臣下有过错当面辱骂，不留面子。大臣权翼劝他：陛下性情豁达，不拘小节，和汉高祖一样，但是轻慢臣子的脾气要改改。姚苌回答：这是我的本性。尧舜美德我一点没有，汉高祖坏脾气倒是学来不少。要不是你提醒，我自己真不知道这些过失。

后秦建立时，前秦还没有完全灭亡。在晋阳的苻丕继承了皇位，关中苻登率领手下还在和姚苌对抗。等到苻丕覆亡之后，苻登成了前秦最后的残余力量。

, j- i" d7 O+ O( x/ z苻登是苻坚族孙，血脉比较远，好歹还是氐族皇室，收集了关中忠于的前秦旧部，和姚苌展开轰轰烈烈的关中争夺战。
; V' R8 D, Y" u& k: k! e
苻登打出为苻坚报仇为的口号，带着苻坚的画像，举着"报仇雪恨"，"至死方休"两面旗子，军队排成方圆大阵，浩浩荡荡向后秦杀来。
- v2 E/ h. X/ p# o
* }9 C: V% e; `3 I比较恐怖的是苻登打仗归打仗，部队军粮准备极少，每次打完仗把死人弄回来吃掉，号称“熟食”。
- {. U" i% P; ~3 _3 ]
/ ~8 e( y- l3 g4 X2 Q- X* V" x% g; g姚苌和这个恐怖的家伙连续几次交战，完全占不到便宜，拿苻登的方圆大阵一点办法没有。见此情景，好多地方势力墙头草一样倒向苻登。

! t/ t/ |$ w+ t/ A情急之下，姚苌认为是苻坚灵魂作怪，于是做出他一生最可耻的一件事，带人把死去的苻坚刨出来鞭尸，然后剥掉衣服，再用荆棘包起来尸体，随便挖个坑重新埋掉。
& f- U# f$ c, ]- t9 M; t
$ x5 w" z; b% \8 c- G苻登听说姚苌把苻坚鞭尸，带人来攻打姚苌军营。姚苌避而不战，苻登就把姚苌军营团团围住，命令士兵放声大哭扰乱后秦军队士气。姚苌一看不好，命令自己手下士兵也跟着哭，看看谁哭的厉害。
" P7 G8 i3 A% u/ L
! U1 I, A/ a) @; [/ x两国军队不打仗，用哭来定胜负，历史只有这一回。姚苌兵多，苻登兵少，后秦军队哭的动静更大，前秦军队弄得心里发毛。苻登无奈之下只好退兵。

双方僵持下去，姚苌看见苻登屡屡得胜，居然认为是苻坚神像有灵验，所以在自己军营也立了一个苻坚神位，并且写下祷文祈祷。

9 C2 o+ x/ ^' k8 H3 M6 j0 p姚苌的祷文很有意思，根据《晋书》的记载，全文摘录如下：往年新平之祸，非苌之罪。臣兄襄从陕北渡，假路求西，狐死首丘，欲暂见乡里。陛下与苻眉要路距击，不遂而没。襄敕臣行杀，非臣之罪。苻登陛下末族，尚欲复雠，臣为兄报耻，于情理何负！昔陛下假臣龙骧之号，谓臣曰：'朕以龙骧建业，卿其勉之！'明诏昭然，言犹在耳。陛下虽过世为神，岂假手于苻登而图臣，忘前征时言邪！今为陛下立神象，可归休于此，勿计臣过，听臣至诚。

& V6 f( F5 M$ j, O6 |, e祷文三层意思，第一新平佛寺杀你苻坚不是姚苌的错，是你先杀我哥哥姚襄，我替兄报仇。第二层意思，昔日你授予我龙骧将军，希望我建立功业，现在怎么假借苻登的手来阻碍我？第三层意思，你苻坚要是有灵验，不要计较我姚苌的过错，一切到此为止。
$ ]# g. a0 B2 e$ O# w( g: |5 l# C
, ^! f  s- @3 ]) p! r) g. t言辞恳切，痛心疾首，后人看了也要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不久之后苻登进攻姚苌，看见后秦军中的苻坚神像，破后大骂：“哪有弑君之后反而再立神位祈福的，能有用吗？”双方再打，姚苌还是继续打不赢。

自从姚苌立了苻坚神像，打仗打不赢，部队夜间还经常惊恐。想来想去，大概还是苻坚神像在捣鬼，姚苌命人把苻坚神像脑袋砍下来，扔进苻登军营。

正面打不赢苻登，姚苌不得不动脑筋想办法。后来侦查到后秦军粮草囤积在大界，姚苌就派出姚崇偷袭大界。没想到苻登早有防备，杀的姚崇全军覆没。




, q* A  l4 }6 D( V$ q
1 x" }5 N% i: V; I/ O! m8 R8 Y

' E% J8 S6 z- |2 J* [, K1 F" Z
; P# S8 S, ~% N+ {" u3 d
# D3 g4 G9 ~  z# R4 B* \, C- X: n* ~
& R) {9 E" C7 U. [# S- J2 D" I
- m; k' i9 K1 ^9 l# _) T; `* K一次不成，姚苌不死心，亲自带兵三万偷袭大界。苻登勇猛有余，智略不足，用兵明显比姚苌差一个档次。苻登以为在大界打败一次后秦军，后秦军就不会再来了，没想到姚苌亲自来了。
0 S" Z6 |( I2 ^2 c
这回大界的前秦守军兵力薄弱，区区几百人，留守的苻登妻子毛皇后年轻漂亮，又英勇善战，带着手下拼死抵抗。

姚苌人多势众，很快就把毛皇后和她两个儿子以及前秦数十员大将擒获。
9 e( `, v  b, ^4 F4 }& ]
见毛皇后漂亮，姚苌想纳入后宫，没想到毛皇后性情刚烈，一边哭一边骂：“你已杀天子，今又要污辱皇后，上天能容你吗？”

美人求之不得，姚苌无奈杀死毛皇后，又杀了苻登之子苻弁、苻尚，带着俘虏来的名将数十人，男女五万余口得胜而去。

姚苌和苻登打的热闹，手下大将也不闲着，今天投降姚苌，明天投降苻登比比皆是。忽然有一天苻登手下大将魏揭飞自称大将军、冲天王起兵奔着姚苌打过来了。姚苌手下大将雷恶地同时起兵叛乱响应魏揭飞。
6 j, o/ {" a- P( R! Q- {
面对两只叛军，姚苌决定亲自带兵讨伐。后秦大臣多数不理解，进谏说：苻登在六十里之外陛下不担心，魏揭飞、雷恶地在六百里之外陛下担心什么？
2 @- M! B& y' V, N( h# ?
0 x& J' |" W+ e4 h7 v9 Q皇帝真不是谁都能当的，姚苌对时局的分析比这些大臣深入的多。
* M" o3 V% p" W+ c' ?' m
“苻登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击败的，我们的城池也不是苻登能轻易攻破的。但是，雷恶地此人足智多谋，他要是联手魏揭飞攻克杏城、李润几个战略据点，长安东北一带就不是我们的地盘了。”

5 N: p$ ?  `# x1 l于是姚苌点起一千六百精锐士兵，秘密开赴前线。到了前线，发现魏揭飞、雷恶地叛军数万人，而且不时还有来增援的。姚苌每次看见有援军开进叛军营地，都是兴奋异常。
- }, N- y- r% c% G9 a: J
后秦大臣见了都奇怪，问姚苌说：我们本来兵力就少，现在敌人还在不断增加，陛下高兴什么？姚苌又一次展示了他深谋远虑的一面，回答说：这些叛军平时分散到处都是，现在能集中在一起，只要打败他们，长安东北就不必担心了。

魏揭飞欺负姚苌人少，主动出击，姚苌闭门不战，然而暗地派出骑兵绕道魏揭飞大军背后突袭。等到魏揭飞背后被奇兵扰乱，姚苌打开营门出兵，前后夹击魏揭飞。叛军溃败，斩首万余人，魏揭飞被杀。雷恶地又投降姚苌，姚苌对待他和先前一样。

1 ]8 T, q0 r$ O9 d4 S6 V3 |! X雷恶地曾经对别人说：我自以为智谋过人，是一时人杰，但是遇到姚苌必败，算是命中注定吧。

& \% N& D2 y. O* x8 C  I姚苌自己对这次以弱胜强的战役评价也有意思，说是从小到大打仗从没有这样痛快过，只用一千六百兵就破敌三万。
! N6 l/ w+ W3 H! U2 \  K
后来后秦的豫州刺史苟曜密谋反投前秦，苻登带兵前来接应。姚苌看破阴谋，一战击溃苻登，诱杀苟曜。

2 ~8 L6 q5 N' W0 C; Z" A. \得胜后姚苌和手下将军摆酒庆贺，这些大将就有人说：要是魏武王在，早把苻登打跑了，陛下用兵太谨慎。
+ N2 j0 T/ B5 x; {2 E1 }# Q
这话也很具有讽刺意味，这里的魏武王可不是曹操，是说姚苌的五哥姚襄，言下之意你姚苌比你哥哥姚襄差远了。
2 h7 x* H9 ~$ A' G4 D# E  D+ M/ p# R
3 @/ w2 ]5 B) H+ E8 T3 n; d) C2 K姚苌听了还是笑着回答：吾不如亡兄有四：身长八尺五寸，臂垂过膝，人望而畏之，一也；当十万之众，与天下争衡，望麾而进，前无横阵，二也；温古知今，讲论道艺，驾驭英雄，收罗隽异，三也；董率大众，履险若夷，上下咸允，人尽死力，四也。所以得建立功业，策任群贤者，正望算略中一片耳。
3 Y1 J3 o9 T" m& ]/ `
这几句回答的话更有意思，先抑后扬，上来承认哥哥姚襄厉害，进一步承认有四点不如他，相貌威武、文武全才、所向无敌、深得人心。后面讲事实，但是现在我做皇帝，他失败了。最后点出自己的成功原因，就是因为我算略中有那么一点长处罢了。
  K; `& d; l* C* W
& x: n, Y  X9 n! \* q8 X后秦大臣听了是山呼万岁。

" Y, p% \0 T: ]- d4 Q! [前秦、后秦在关中之战没分出胜负，姚苌身体撑不住，在前线染上疾病，于是招太子姚兴前来。
1 B/ |) A$ `+ T( X$ D  K/ ^
1 o; n- }7 r7 p. X- H姚兴还没见到姚苌，有一员大将姚方成就建议姚兴，说皇帝患病，身边大将又都是带有部曲，留着怕是祸害，应当早早除掉。姚兴脑子一热，就把苻胤、王统、王广、徐成、毛盛等人全部诛杀了。

8 F, E4 d% X3 f: J/ ?等姚兴见了老爹姚苌一汇报，姚苌大怒：王统兄弟是亲信，没有大志，徐成等人在苻坚手下就是名将。现在天下不安定，我才任用他们，怎么随便就杀了，令人丧气！姚苌又气又怒，病势日沉。

苻登打听到姚苌病重消息，大喜过望，感觉一战击溃姚苌的机会来了，于是向苻坚神像祈祷一番，领兵又来攻打姚苌。

姚苌带病出战，一边正面和苻登交手，另派出一只人马在背后偷袭苻登军营。苻登惊慌之下，被迫退军。等到了晚上，姚苌带着队伍悄悄离开大营，绕到苻登背后去了。

- W" Z# X0 a& S天亮之后，前秦军不见了对面姚苌大军，急忙报告苻登。苻登听了大惊：姚苌是什么人啊，来的时候我不知道，去的时候我不察觉，明明患病，还能来交战。和这个老家伙生活在一个时代，我怎么这么倒霉。无奈之下苻登引兵退去。（“此为何人，去令我不知，来令我不觉，谓其将死，忽然复来，朕与此羌同世，何其厄哉！”《晋书》）

) Z- h* R+ T; y6 ?: ]2 }
% Q5 O7 e& ]/ ~! b8 k6 i% ~" r


2 x& H: f% j$ V) H3 H. Z

# q+ |5 E5 L% a- g; j$ y
把苻登逼退，姚苌的病情更重，只能慢慢退回长安修养。

有一天正走在新支堡这个地方，夜里姚苌梦见苻坚领了一队鬼兵来到面前，姚苌惊慌之下逃跑，居然被和鬼兵交战的守卫误刺了一矛，当时血流不止。姚苌顿时吓醒，一看又患了阴肿，请医生针刺，出血和梦里情形一模一样。

这么一折腾，姚苌神智都不清醒，经常大呼小叫“臣苌，杀陛下者兄襄，非臣之罪，愿不枉臣。”看来姚苌还是对杀掉苻坚心怀愧疚，但是不愿意承认。
& c) K- w& E; T7 F
' F: W. Y6 i1 r% H好不容易到了长安，姚苌终于撑不住，临终前给太子姚兴留下遗训：抚骨肉以仁，接大臣以礼，待物以信，遇黔首以恩，四者既备，吾无忧矣。能说出这话，足见姚苌是明君，而不是昏君糊涂皇帝。
/ d0 ]" d, O5 F1 ?( R
姚苌教子有方，真把姚兴培养成一个好皇帝，史上少有的仁德皇帝。只可惜后秦在史上不是正统王朝，姚兴的功绩黯淡不少。十六国的君主，文武双全，苻坚可以排第一。以武而论，慕容垂大概数第一。以文德而言，姚兴当仁不让的第一位。
! n2 `+ m# i) L, X1 w, k8 \( s5 U
公元393年，姚苌病逝，时年六十四岁，在位八年。谥武昭皇帝，庙号太祖。

: O0 y$ c' ~$ ?- Z+ a0 V& A《晋书》对姚苌的评价正反两方面，负面评价引用如下：茂因仲襄之绪，蹑苻亡之会，啸命群豪，恢弘霸业，假容冲之锐，俯定函、秦；挫雷恶之锋，载宁东北。在兹奸略，实冠凶徒。列树而表新营，虽云效绩；荐棘而陵旧主，何其不仁！安枕而终，斯为幸也。

% O- j8 f5 ?+ v评价不高，定义成凶徒，最后一句“安枕而终，斯为幸也。”的潜台词是应该不得好死才对，十分恶毒。
7 @3 P5 Y2 p! `- g4 C
1 H0 f/ u$ X7 |% n& N4 q这里要提及一下《晋书》成书时间，是唐太宗时期，房玄龄等人主编的。想唐太宗李世民就是靠杀掉哥哥才当皇帝的家伙，他的臣子对于替兄报仇的姚苌自然不敢向好处写。不然等于遍告天下，有想替李建成报仇的只管来。史官固然奋笔直书，但是也有局限性。
+ k/ x, t. \  D
《晋书》对姚苌的赞只有一句话“苌惟奸杰”，还算是比较靠谱。
) }8 D0 ~  w6 F  P" m
对姚苌评价借用一句“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似乎也是合适。早年无论跟随姚襄，还是在前秦为将，南征北战十余年，不失治世名将风范。小节有亏，偶有小人嘴脸，倒也称得上“奸”。称帝之后有智慧有才干，治国有方，配得上一个“雄”字。
3 K0 }; q" q. X9 n  y! J
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8 t% e* Z- D$ r) ^% l/ w



9 i  j2 Y" C; g- {; c
7 _8 m7 J1 Z9 r9 [
5 E& ?! a' d6 M# N$ X  X) K! i

---

作者: y6102372    时间: 2014-3-5 19:38
PS：我对原文的错误做了修改，并添加了具体人物，原文上的许嵩，史书的正确说法是徐嵩，对抓住他的将领我加了具体人物姚方成

---

作者: 姚正道    时间: 2014-3-5 22:11
学习了，资料很充实，应该很有史料价值。谢谢楼主宗亲！

---

欢迎光临 姚氏宗亲网 (http://www.yaogens.cn/portal/)

Powered by Discuz! X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