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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爱少恨多的姚冶诚 [打印本页]

作者: 姚公瑞 时间: 2009-4-18 15:46
标题: 爱少恨多的姚冶诚
　蒋介石的老师毛思诚在《民国十五年以前之蒋介石先生》一书中，记述蒋介石的第二任妻子姚冶诚云：“1912年冬，纳妾姚氏。”此书经蒋介石审定出版，这一时间当比其他记载准确。
  关于姚冶诚的身世，说法不一。据她家乡苏州出版的文史资料记载，大致是：出生于江苏吴县冶长泾河北古老的南桥小镇上，后迁居冶长泾河南的庄滨乡。父亲名叫姚阿宝，小叔名叫姚小宝，阿宝只生一个女儿，小名阿巧，即姚冶诚。姚冶诚父母早亡，靠小叔姚小宝抚养成人。姚小宝先在南桥镇上开糖果店谋生，后去上海的航船上干活。阿巧及笄，小宝膝下空虚，就将侄女认作女儿，招漕湖畔上方港村的农民沈天生入赘为婿。婚后夫妻一起去上海谋生，天生在西藏路八仙桥一带跟其叔父沈奇样、沈云祥从事殡葬、脚力等体力劳动，阿巧则为富有人家帮佣做娘姨。沈天生有了钱，常到浙江路宁波路口朝阳楼喝茶、吸鸦片，耗钱丧身。姚冶诚每第劝阻不听，反而招来拳脚交加。由此夫妻感情日益恶化。后来阿巧到上海五马路群玉芳的一家堂子里做娘姨(称小大姐)，伺候一高级妓女(称先生)。这个高级妓女有两个娘姨，阿巧干些为先生梳头、管理衣物首饰．招待客人等细活，俗称细作娘姨。
  姚冶诚怎样结识蒋介石?有几种说法，一说姚在群玉芳做细作娘姨，1911年10月武昌起义成功后，蒋介石应陈其美之召回到上海，常随陈出入于群玉芳寻欢作乐。姚见蒋青年英俊，刻意奉迎，蒋见姚体态丰腴，一见动心，二人一拍即合，相约同居。二说比较含混，为“1911年蒋介石回到上海，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姚阿巧，一来二往，感情甚笃，终于同居。”此说来自姚的原籍苏州。三说是蒋介石在上海居住时使用的厨工、溪口人蒋小品提供。据蒋小品说，姚冶诚是陈其美家里的娘姨(即使女)，反袁之役失败时，沪军都督杨善德派员缉捕蒋介石，蒋于匆忙中逃进姚冶诚的房间，获姚掩护，以后同居于贝勒路369号。电视连续剧《蒋氏姻缘》就采取这一说法。但这个说法有个漏洞，就是蒋姚结识在前，反袁之役失败在后，所以蒋小品说的结识过程尚可质疑。
  蒋姚结合有无契约?这点过去人们都不清楚，近年在上海发现了了《冶诚手书婚约》和《姚天生退婚书约》。原件藏于某银行保险箱，红色土纸，长约30厘米，宽约29厘米，毛笔书写，文字迄今保存完好。《姚冶诚手书婚约》原文为：
  约言：冶诚自愿终身许主君为侍者，此后水不变心。倘背此约，任主君处罚。此证主君惠存。
                  姚冶诚自书
                  明（民字之误)国元年十月廿二日
《姚天生退婚书约》原文为：
  自立退婚书姚天生，因为妻娇养懒惰，难以度日，故而将妾自退婚约。日后见面，与吾无涉。当时三面言明。此系两愿非逼，恐后无凭，立此退婚书文契为照。
            壬子岁季月二十日立自退婚书姚天生十
                        沈巧姐十
                     中  人
                        王海渭十
                     代  笔  馀玉
  姚天生原为沈天生，因入赘姚家后，当作姚小宝的嗣子，所以改姓称姚天生。
  姚冶诚在奉化住过三个地方，时间在1919年至1922年上半年。期间大部分时间住在奉化，有时也住上海，来来去去。他的第一个住处是蒋介石的祖居丰镐房前进庄当店屋，此屋以后拆除，戚了现在的花园。那时蒋介石母亲王氏尚在，她和蒋母及蒋介石的发妻毛福梅朝夕相处，关系和睦，毛福梅还因此得了个“雅量夫人”称号。不久，终因日子一长难以共处，蒋介石在溪口上街租了王昆生家的房子，搬出另住。1921年，溪口剡溪上游山洪暴发，街上一片汪洋，丰镐房前进楼房20级楼梯大水没到18级，王昆生家房子满屋是水，姚氏受惊，不愿在溪口再住，于是蒋介石在奉化县城西街岭墩租了周家房子，将姚冶诚和蒋纬国搬到县城居住。那年蒋纬国已长到4周岁多，送入县城中心的培本幼稚园读书，蒋介石经常亲自接送，让儿子两脚张开，骑在自己脖子上，口中还亲昵地叫着“囡囡”，招摇过街。姚冶诚无所事事，常以打牌取乐。
  1922年上半年，姚氏迁居宁波，住在江北岸引仙桥10号。这年6月16日凌晨，陈炯明叛变，叛军炮击观音山总统府粤秀楼，孙中山避难永丰号兵舰，于6月18日拍电报召蒋：“事紧急，盼速来。”这个电报就是拍到蒋介石与姚冶诚的新居“引仙桥十号”。收报人为“蒋纬国”，那是怕引起当地北洋军阀部队的注意。
  姚冶诚原名怡琴，蒋介石给她改名冶诚，有两个意思：一是“冶”取自姚氏出生地冶长泾畔。冶长泾，因孔子弟子公冶长(以通鸟语闻名，孔子谓其贤，招为婿)葬在那里而得名。以“冶”代“怡”，更有雅意；二是“诚”，诚恳真挚也。蒋介石希望这位来自冶长泾的爱妾能对他永远诚心相待。以“诚”代“琴”，更有人情味。但是，蒋介石并未始终获得姚冶诚为他期望那样“以诚相待”，关心体贴，而是几年之后即反目以至濒于破裂。外间许多人撰文，写到蒋姚关系，一片赞美之辞。如说“姚阿巧与蒋介石感情甚笃，……蒋对她怀有感激之情，终生对她十分敬爱”等等。诚然，蒋姚结合之初，两人感情堪称“甚笃”，但“终生”敬爱，则非事实。至少在1919年以后，他们之间已发生了尖锐冲突。具体表现大体有三个方面：
  一是蒋介石恨姚冶诚嗜赌成性。他在1919年10月18日的日记上写道“冶诚嗜赌不休，恶甚，恼甚!”1920年1月1日蒋介石在痛骂一场之后，又在日记上写道：“早晨未起床时，瞟见楼下电灯尚明，甚恨冶诚不知家法，痛骂一场。娶妾之为害苦不胜言。”
  二是蒋介石恼姚冶诚不关心体贴，甚至连他生病住院还去纠缠，增添烦恼。1920年5月16日，有这样的记述：“近日冶诚嗜赌而不侍我疾，且出言悖谬，行动乖违，心甚忿恨之。”1920年5月23日的日记又云：“昨日冶诚来院，余见之心甚愤恚，病症加剧，因即迫令回寓，不欲其在院侍候也。”“余夙世孽重，遇此冤家也宜哉。”
  三是蒋介石怨姚冶诚举动“贼劣’，缺乏教养。他在1920年2月8日的日记中云：“近日益忿冶妾举动之贼劣，心术之狠贪，又因恨家庭习惯之锢旧，社会之龌龊，交朋之浇薄，寻思去国离乡，以求独善其身之道也。”1921年5月3日，蒋介石对姚冶诚痛斥一顿之后，又记道：“晨起，冶诚故态复萌，其成心之忍，掸舌之尖，令人愤恚无尽，痛斥移时，尤不足平我怨气也。”1923年7月24日，蒋介石见姚冶诚出口骂人．又在日记表示不满：“冶诚咒外人，终非大家闺范，心滋不悦”
  这些矛盾的发展，使蒋介石曾多次考虑另找住所，与姚氏分居。他在1920年5月16日的日记中有这样的记述：“在外觅屋又无相当之处，不得已，乃迁至一品香居住。”一品香，位于上海西藏中路闹市，是一家老资格的旅馆。过了半个月，他在日记中又写道：“处置冶诚事，离合两难，乃决定暂留而析居，以观其后。”那么蒋介石为什么下不了与姚氏分道扬镳的决心呢?这在蒋介石的日记中也有披露：“盖因弃去，一则纬儿无人抚养，恐其常起思母之心；一则藕断丝连，虑其终结不解之缘。”此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好友相劝。当时，蒋介石住上海法租界贝勒路369号，与住在环龙路的张静江、住在同益里的戴季陶等好友相距不远。蒋姚吵骂之声传入他们耳中，引起了他们的关心，联袂前来劝解。蒋介石在日记上写道：“静江、季陶、觉生诸兄俱来商量此事。”他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听从朋友劝说，继续与姚冶诚保持同居关系。
  以后，蒋介石和姚冶诚关系的继续，蒋纬国起了很大作用。姚冶诚深知蒋介石心理，当蒋纬国刚刚学会写简单字句的时候．拟了一信，叫纬国抄在信笺上，并附近照，寄往广州。信云：“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亲爱的爸爸了，心里非常想念，如果我能长上翅膀，我一定飞到广州探望我的爸爸了。”蒋介石接信后，大动感情，将信读了又读，将照片插在写字台纸板右上角的皮插里，看了又看，马上命机要秘书“赶快拍电报叫纬国来”。这样，姚冶诚就带着纬国不召自来。这时蒋介石已是声名显赫，姚氏的一些缺点自然格外收敛，夫妻关系随之好转。从1924年蒋介石担任黄埔军校校长起到1926年从广州带兵北伐，三年之中，姚氏共去了三次，当时，陈洁如长随在蒋的身边，每次去，蒋总是“心殊怦怦，恐洁如不悦也”。可见蒋介石那时已不再讨厌姚冶诚了。
  1927年12月，蒋介石与宋美龄联姻，把姚氏叫到奉化，谈判脱离关系的条件，结果，以姚同意离异，蒋负责承担生活费用而告终。此后，姚冶诚由上海移居苏州，先是暂住在凤凰街吴忠信的宅第里，后蒋介石化了2万元银洋，在苏州南园蔡贞坊七号为姚氏及蒋纬国母子造了一所别墅。这所别墅占地10余亩，建筑面积1442平方米，主建筑为三层三开间的青砖洋房，苏州人称“蒋公馆”。据蒋介石的侍卫官回忆，蒋曾到这所别墅看望过姚冶诚，路过苏州时，也曾叫姚氏带蒋纬国到火车站花车厢见面。抗日战争期间，蒋介石命蒋经国接姚到江西赣州保护，以后蒋纬国嫌在那里生活欠好，又把她接到西安居住。
  1949年春，国民党撤离大陆前夕，姚冶诚由蒋纬国送往台湾，先是住在台北桃园大秦纺织厂附近，与其亲家“绵纱大王”石凤翔为邻。以后石女静宜去世，蒋纬国再娶邱录敏之女邱爱伦，姚氏即迁往台中，于1966年病逝住宅。蒋纬国对姚氏很有感情，本拟将其葬礼办得隆重一些，请示蒋介石，蒋介石以“要顾全蒋家声誉，不必大肆声张”为由，加以阻止，只得委屈其母，悄悄进行。直到1990年，蒋介石、蒋经国过世之后，蒋纬国才在台北的善导寺为姚冶诚举办了110虚岁冥诞追悼会。又于1994年通过其大陆亲友在奉化雪窦寺为姚氏举行超度法会，以报答其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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